厦大教授团队发文：实证吐蕃属于汉藏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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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小说《鬼吹灯》的朋友，想必对“九层妖塔”都不陌生。其实“九层妖塔“并非是完全虚构的古墓，它的原型是位于青海省都兰县热水墓群的一座墓葬——血渭一号大墓，也称热水一号大墓。近日，厦门大学王传超教授团队与复旦大学科技考古研究院文少卿副教授团队联合在JCR一区期刊iScience上发表了题为“Cultural anddemicco-diffusion ofTuboEmpire on Tibetan Plateau”的研究论文。该论文从青海省都兰县热水墓群哇沿水库遗址中成功获取了距今1202—1380年的10例古代个体全基因组序列，结合考古学资料系统解析了吐蕃时期哇沿水库遗址相关人群的遗传结构，并提出吐蕃政权在青藏高原东北缘是采取人群和文化共扩张的模式。

哇沿水库遗址位于青海省都兰县热水乡扎麻日村东南约 2千米处的察汗乌苏河上。该遗址所在区域处于青藏高原东北缘，海拔约3180米。为配合哇沿水库的建设，2014年4至9月，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合作，发掘了库区内的25 座墓葬、5座殉马坑。经考古工作者研究，该遗址的整体文化面貌以吐蕃文化为主，同时受到了中原汉文化与西域文化的影响。例如，在发掘出的25座墓葬中，有19座属于石室墓，这一墓葬类型在西藏吐蕃时期较为常见。尤其是，M17的形制和规格与1999 年在热水所发掘的吐蕃墓99DRNM2 十分相似。另外，此次发掘的木椁墓M16、M23 中出土有古藏文墨书的卜骨、木简，在M16 的椁木内面还发现用于标记方位和用于记录层数的藏文字符，这些亦反映了较浓厚的吐蕃文化因素。另一方面，砖室墓以及“开元通宝”的发现则体现出了中原汉文化的影响。蜻蜓眼琉璃珠与大量丝织品的出土更是证明都兰地区是唐、蕃乃至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地区。然而自哇沿水库墓葬发掘至今，该遗址的人群来源及族属问题一直存在争议。为了研究哇沿水库遗址的人群遗传历史，研究团队使用鸟枪法成功测序并解析了该遗址10例古代个体的全基因组。

由于青藏高原历史时期古基因组数据的缺乏，对于高原人群的演化历史长期处于空白的状态。此前的两项研究对青藏高原西南缘尼泊尔地区距今3339年的古代个体进行了遗传分析，他们报道了最接近现代卫藏人群的遗传成分，代表了核心藏族人群在青藏高原西南方向上的扩张。此项研究发现，样本中的9个古代个体拥有与现代核心藏族人群、先前报道的尼泊尔古代个体相似的遗传成分，是目前为止发现带有相似遗传成分的古代基因组中，最东北缘的个体。这些个体反映了核心藏族人群向青藏高原东北缘的扩张迁徙活动。此外，研究人员还发现1例古代个体出自竖穴土坑墓，该墓葬类型在同时期的中亚和阿尔泰山区域较为常见。我们对该个体进行的遗传学分析也发现其与其余9例古代个体的遗传成分相距甚远，但与同期的欧亚大陆草原游牧人群拥有相似的遗传成分，表明了都兰区域与中亚可能存在人群交流互动。

综合已有的考古学证据，该研究认为吐蕃政权的扩张属于人群和文化共扩张的现象，并还原了吐蕃政权在历史时期对青藏高原东北缘的扩张历史。吐蕃政权在与吐谷浑长期争夺都兰地区控制权的过程中，伴随着大量的人群迁徙。同时，都兰地区本土文化也逐渐受到吐蕃文化的影响，并最终被吐蕃文化所取代。该研究还为吐蕃的源头提供了证据，关于吐蕃民族的来源，古汉文史籍有古羌人西迁而形成吐蕃之说，认为吐蕃属于汉藏一系；也有说法认为吐蕃是鲜卑族之后；也有吐蕃族源“南来说”，认为吐蕃先民来自印度。通过对吐蕃古人的DNA研究，实证了吐蕃属于汉藏人群，反驳了鲜卑说和印度南来说。

该工作在学院王传超教授、复旦大学文少卿副教授共同指导下完成，厦门大学博士生朱孔阳、复旦大学博士后杜盼新、青海文物考古所研究部副主任李冀源为论文共同第一作者，王传超教授和文少卿副教授为共同通讯作者。该工作得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31801040, 32070576, 32270667)、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21&ZD285，20&ZD212）、国家社科基金冷门“绝学”和国别史等研究专项项目（19VJX074，21CKG022）等相关项目的资助。